【温周】非典型花吐症(完)

 

  



——

 

 

就是个周子舒得了花吐症的故事

 

姐妹们,我嗑拉了呀,这谁看了不说一句般配!

 

HE一发完,有点扯,有一说一其实跟花吐症关系不大......剧和书的情节混合吧大概,有点正剧,是子舒在长明山拔钉子之前的剧情,私设他俩还没在一起。

 

 

——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

1.

 

 

“成岭!我说了买白菊不要买黄菊!”

 

“哎哎哎我错了我错了师叔!你别打人啊!”

 

张成岭踏着自己那七扭八歪的轻功叫唤着从厨房跑出来,后面跟着一个温客行——温公子满身的柴火气,手里还拿着个大漏勺,两步就追上了张成岭,给了对方脑袋一巴掌。

 

周子舒原本坐在卧房门口看着漫山遍野的白雪还在感叹着“终南阴岭秀,积雪浮云端”,然后就有一泼晶莹的雪被张成岭一腿扫到了他的衣摆上。

 

周子舒:“......”

 

“我跟你说了三遍你都没记住!”那把漏勺在温客行手里像是剑一样,他还颠着挽了个流畅的手势,又给了张成岭一脚——漏勺上沾着的那点汤水全甩到了周子舒胸前的衣服上。

 

周子舒:“......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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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无语,但还是努力心平气和:“行了,那个菊花不就是拿来装饰的吗,又不吃,你做个蛇羹还这么讲——”

 

“周子舒你懂什么!”

 

周子舒:......你他妈不是做给我吃的吗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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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忍了又忍,拳头攥起来又松开,路过的七爷看着他们闹腾笑得跟花一样,几乎倒进了大巫怀里,问:“哟,子舒赏雪呐?”

 

周子舒沉默,然后站起身,几步踏着台阶和白雪来到了温客行和张成岭中间,一个抓着领子一个抓着后脖颈子一起扔到了檐下石凳的软垫上。

 

“安静。”

 

周庄主眯了眯眼睛,声音低沉,“你,回厨房做饭;你,去后院练功。”

 

俩人呆在原地。

 

“愣着干嘛!动弹啊!”

 

张成岭一个激灵打着滚站起来立马溜了,温客行不知悔改,放下手里的漏勺蹭到他身边,帮他拍了拍身上的雪:“子舒你准备准备该吃饭了。”

 

周子舒转头瞪他,对方抿着唇笑,眼里还映着远处茫茫一片的雪山,温柔得像是春日的池水,气质从个捣弄炊火的乡野村夫变回了光风霁月的公子,周子舒看着也没忍心拿巴掌呼他。

 

“......行了,你安分点吧。”

 

他们到长明山不过半个月,温客行和张成岭隔三差五总得折腾一出鸡飞狗跳的,零下十几度的冷风都吹不灭这俩人上蹿下跳的热情。

 

周子舒知道温客行紧张,大巫这些日子天天准备着给他取钉的事,温客行除了找几副药材也帮不上其他忙,又不敢跟周子舒念叨怕他心烦,只能往厨房里钻。

 

周子舒看着每天饭桌上越来越复杂的菜式心情也越来越复杂——今天三套鸭明天佛跳墙转天琉璃丸子,光炒糖色就炒了八遍,做个饭费了牛劲了,他寻思你妈的皇帝都不敢这么吃。

 

他叹了口气回屋换衣服,觉得自己拔钉之前至少胖八斤。

 

 

2.

 

 

转日清晨的周子舒睁开眼,迷糊着还没清醒过来,突然闻到床上满是一股子幽香,他眯着眼睛,深吸了一口气,扭头发现枕边有十几片雪白的花瓣,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的。

 

他坐起身,伸手捻起一片,细长的花瓣是冰冷的,带着一股清香,大约是是白色的兰花,很普通。

 

周子舒将那一小把兰花拢在手里,正在疑惑,突然喉咙有些发热,用力咳了两声,突然感觉嘴里多了些什么,低头去看——是几片晶莹的花瓣。

 

他人直接傻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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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瞬间周子舒脑子里各种聊斋故事一个接着一个闪过,他几乎就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兰花修炼成的精怪,不过周庄主好歹是见过大世面的,震惊过后还是利落地爬下床,披上外袍去找大巫。

 

他跑到一半又觉得不妥,折回来匆匆忙忙洗漱了一番才往七爷那边奔。

 

 

3.

 

 

“这是一种奇症,花吐症,是相思之病,”大巫手里拿着片晶莹的雪白色花瓣,面色平静,“想要化解也很简单,需要心上人的吻。”

 

周子舒僵在原地,有点消化不了这个消息,恍惚间觉得自己这不是在武侠而是在仙侠,最后只能干巴巴说了一句:“......这不合理。”

 

大巫点头:“嗯,很少见,我以前也只见过一例。”

 

七爷在旁边拿着茶杯的手似乎抖了一下,帮他问道:“这病严重吗?只有一种治法?”

 

“这种病症的进展是和病人的心情有关的,”大巫解释道,“你心越急,病就越严重。这病据说会威胁到生命,不知道对你体内的钉子有没有影响,还是快些解决的好......去叫他起来吧。”

 

“......叫谁?”周子舒咳嗽一声,倒是没有新的花瓣飘出来。

 

大巫闭上嘴不说话,七爷重重把茶杯放回桌上,不满:“谁?你说是谁?这山上方圆十里总共就四个人,那未必是成岭吗?”

 

周子舒沉默一阵,没接这个话茬,又问道:“我有多久时间?”

 

“或许几个月,或许几年,前期的症状不会太痛苦,但我还是建议今天就解决。”

 

“......给我一天,你们先别跟他说。”周子舒想了想,又补了一句,“也别跟成岭说。”

 

七爷和大巫都不赞成地皱眉,说他本来就身负那七颗天杀的钉子,何故多生事端,周子舒倒笑了,看起来像是想通了什么,摆了摆手出去了。

 

 

4.

 

 

“啧,”七爷目送周子舒往温客行的院子走,眉头紧皱着,“我还以为他俩早就说开了呢,哪成想还在这玩这些个贴窗户纸的戏码。”

 

大巫帮他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袍,问道:“要不要告诉......”

 

“不必。”七爷叹气,“别惹他生气,耽误一天无碍吧?”

 

大巫点头:“他的情况发展得很慢,一天无妨,但拖着总归不好。”

 

七爷感叹自己这真是操碎了心,摆了摆手拉着大巫去叫张成岭起床练功顺便搞个早膳,估计今天温客行是没那个在厨房大展身手的机会。

 

 

5.

 

 

“阿絮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啊?”

 

温客行梦里感觉有人推门进来,不过来人的气息太过熟悉,他也就继续睡了。睁开眼就看到周子舒坐在他屋里喝茶,身上的凉气已经褪去,看来是呆了许久了。

 

“醒早了。”周子舒转身去看他,脸上带着笑,“去洗漱吧,成岭做了早膳。”

 

“他做的那能吃吗。”温客行嘟囔着,翻身下床,晃晃悠悠地穿鞋。

 

“你俩水平也就不相上下吧。”周子舒轻笑,又禁不住咳了两声,有几片细小的花瓣落了下来,被他不着痕迹地藏进了袖口。

 

“嘶,我昨天做的蛇羹你没吃?”温客行正系着腰带,转头瞪了他一眼。

 

周子舒又拿起茶杯顺了一口:“别废话了,一会儿咱俩聊聊。”

 

温客行穿衣服的手停住了,转身静静地看他,眼神诡异。

 

周子舒被他看得渗得慌:“......你干嘛?”

 

温客行:“你别一会儿,你现在就说,你不说我害怕。”

 

说者就一屁股坐到了周子舒身边,刚醒过来发丝还有些凌乱,眼睛也泛红,看起来有点可怜。

 

周子舒没忍住翻了个白眼,敲了下他脑门:“你怕什么,我又不会跑了。”

 

“你总吓我,”温客行从他手里把茶杯夺了下来,仰头全灌进了自己肚子里,“而且你大早晨别喝那么多茶水。”

 

周子舒轻咳了声,有片花瓣被他压在了舌下:“去洗漱,吃完饭再说。”

 

“你都大早晨来找我了,何苦要一会儿再说。”温客行不满,伸手去抓周子舒的手,对方的手还是带着些雪山的温度——那些钉子的影响愈加大了,内力郁结,分不出精力暖他的手。

 

温客行嘴角的弧度又淡了些,不过也没多说什么,只是把周子舒的手搂进手心里:“你说啥我都受得住,没事......是你身上的钉子出事了?”

 

周子舒连忙摇头,手被他抓着也没抽回来:“不是,是别的事。”

 

 

6.

 

 

“我们聊聊,”周子舒嘴里的那片花瓣被牙齿嚼碎了些,有一点点朦胧的苦涩,“聊聊以后的事。”

 

他们大多时候对这个话题避而不谈,但总归是要说的。

 

温客行眨了眨眼睛,张嘴却不知道该回什么,只好低头去看周子舒的手,那双手像是长明山顶的白雪一样,几乎氤氲着光,只是太过凉了,指尖有些发青,有些病态。

 

“说什么,”他轻轻抚过周子舒的手指,这几天吃得确实有些太好了,摸起来圆润了些,不再是那一副过分清瘦的手感,“以后再说,你着什么急。”

 

周子舒握住他的手,声音很轻:“我怕到时候来不及。”

 

温客行闻言狠狠捏了他一下,抬头瞪他:“我们都说了让你别瞎想,你怎么还总往最坏的结果那凑活?”

 

“嘶,你轻点行吗?”周子舒踢了他一脚,反驳道,“做事要未雨绸缪,要是到时候真的到了那一步,我根本没时间跟你交代那么多。事情都提前说好我才能安心,如果真的......啧,反正后悔的是咱俩。”

 

温客行理解周子舒这副冷静的做派,不过这也不耽误他看不惯:什么叫安心?如果周子舒走了,他的心又要放在哪里?

 

“行啊,那咱好好说说。”他紧压着怒火,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些,“我拿你当知己,当心上人,欲与你共度此生。你呢,我知道你害怕如果你,如果你真的......”

 

他深吸了一口气,空气中有些飘渺的幽香。

 

“你好好想想,如果,”温客行顿了一下,抬眼看向周子舒眼底,“如果你真的离我而去,蓬山此去无多路,我活着见不到你,我也没有青鸟去地府给你送信,我......”

 

他的手有些发抖,没再继续说下去,只是轻轻呼出一口浊气,闭上眼睛不再看周子舒。

 

周子舒沉默,再开口时声音有些干涩:“不管怎么样,我希望你能好好活着。”

 

你觉得可能吗?温客行想到,不过他不打算拿反问句去质问对方,无谓的争吵是没有意义的,周子舒把这一个月当成最后的日子来过,他又何尝不是。

 

他们都很珍惜这段时光。

 

安稳,惬意,每天最大的烦恼或许就是张成岭做的饭实在是不敢恭维,或许等到成岭学有小成之后,他们还可以一起下山,然后让小徒弟自己去闯,他们去吃京城新开的那家酒楼。

 

 

7.

 

 

周子舒总是想着,如果最后他真的要死在那七颗钉子下——如果他们不说破,那么温客行就只是失去了一个很好的朋友。

 

他的温师弟失去了太多了,他们的前半生不缺遗憾,他多想自己能好好陪对方走到白发苍苍的尽头,再一起长眠于几十年后某个阳光灿烂的午后。

 

如果他们的故事必须要以泪结尾,至少周子舒应该给温客行留下一段圆满的回忆。

 

周子舒几乎就要落泪,但最后他只是伸手摸了摸温客行僵硬的嘴角,笑了:“行了,心上人,你不会要哭了吧?哎哟,让我看看?”

 

“周子舒你怎么这么烦人呀!”温客行轻轻打掉他的手,耳尖有点发红,“去去去,我洗漱去了,你去看看成岭饭做的咋样了,别把厨房炸了。”

 

“噢,那你抓紧,”周子舒笑着咳了一声,有片雪白的花瓣飘了出来,温客行正好瞥见了,直接整个人呆在原地,看得周子舒又笑开了。

 

“其实还有件事没告诉你,”他举着手里的花瓣,“其实我是三千年的兰花成精,为了和你这一世长相思守放弃了飞升的机缘。”

 

“周子舒!你怎么回事!给我说清楚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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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.

 

 

七爷和大巫听着温客行院子里传来的一阵阵打闹声,紧绷的表情放松了下来,张成岭喝着粥倒是挺担心,温师叔很少跟师父发脾气,不知道这是咋了。

 

“好好吃饭吧。”七爷把孩子的头掰回来,“你师父师娘的家务事,你别掺和。”

 

张成岭咳嗽一声,粥卡进了嗓子眼里。

 

 

9.

 

 

“为啥你吐兰花?”事后温客行还把周子舒咳出来的那一捧花瓣都收了起来,突然怀疑道,“君子之交馨如兰,你不会真拿我当朋友吧?”

 

周子舒给了他一肘子,“因为我是正经人,懂?”

 

温客行:“切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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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.

 

 

多年后,江湖上有名的张大侠与友人游历到了潇湘烟雨的江南,柳絮飞扬的春日阳光清浅,他身旁的小姑娘和小伙子正腻咕在一起吃着一块街边的面糖,他走在前面突然就有些感慨。

 

这么多年了,他还是那个他:别人爱情的见证官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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突然在前面那座石桥上有两个熟悉的身影挨在一起缓缓向他走过来,较高的那个人穿着件白色的衣袍,正侧着身给旁边的人整理被风吹乱的碎发。

 

张成岭直接愣住。

 

他想说这是何等的缘分啊,他踌躇着如果一会儿直接抱上去师父和师叔会不会揍他——温客行突然转过头,和他对上了眼神,用扇子敲了敲身边的人,展开了一个灿烂的笑。

 

“好巧呀,成——”

 

周子舒看着他眼睛一亮,不过一句话还没说完,突然他脑顶的柳树上就掉下来一个人,张成岭下意识移步想躲开,又不忍心让那人就这么脸着地摔在地上,伸手接了一把。

 

“多、多谢大侠,”怀里的人抬头,对着他笑,“救脸之恩无以为报,我请大侠吃饭!”

 

张成岭心说哥们你这话题转变的也是够快的——还有师父师叔,你俩为啥笑得这么让人害怕。

 

 

11.

 

 

青山长在水长流,江湖里永远都有不期而遇和后会有期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



 

 

——END——

 

终南阴岭秀,积雪浮云端。出自《终南望余雪》祖咏

 

蓬山此去无多路,青鸟殷勤为探看。出自《无题·相见时难别亦难》李商隐

 

 

 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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